机械狮鹫

在纸皮壳子里蹬自行车。

 

【楼诚|伪装者】胃病和心药(短篇完结)

穿插过往故事在里面的短篇~包含一个没有勾心斗角的日常下午,和明诚进明家前的来龙去脉。

明楼救下阿诚时的年龄是参照电视剧的设定,阿诚是十岁左右,楼哥就是十五六岁啦。对此部分有少量补充修改,看过昨天那一部分的gn可以移步这里。

第一次完成一篇有始有终的同人,喜欢过这么多作品和配对,没想到竟然写了国产抗日剧的cp......我表示自己不再是脑洞侠!液!

希望看完的旁友们大力发表看法!还有萌楼诚的小伙伴求一起玩耍!


  【一】

     

      诚然新来的明长官与阿诚先生和秘书们共事的时间不长,连日马不停蹄的加班,也多少让他们对独坐在明长官办公室门口的阿诚先生有了不少了解。比如阿诚先生很注重整洁,常仔细打理指甲(来来往往的女职员们一边倒的对阿诚先生的行为大加赞赏)又比如看上去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某位秘书摸鱼瞎侃的时候,拍拍这位倒霉蛋的肩膀,不急不缓的撂下“这可是我抓到的第三次了啊这个月你的薪俸扣一半”,一边走向明长官的办公室,徒留几位秘书幸灾乐祸看着此位走背字儿的小职员欲哭无泪。

      最近,他们又发现了阿诚先生的一个——姑且是高第门楣里管家该有的做派罢——新的习惯,就是阿诚先生哪怕加班再饿,也不会吃秘书们常备的、聊以充饥的饼干。

     “这种东西,太干,嚼起来又甜的发腻(“苏打饼干就不甜的”秘书甲道,被阿诚先生无视),我向来胃不太好,吃这些东西,坠的不舒服,没得受罪还耽误了工作,明先生罚我,你们这罪过可大了。”这是阿诚先生第五次拒绝秘书们的加班分享时,解释的一句话。说完便起身(带着不易觉察的笑意)去找76号的梁处。丝毫没听见同僚们发出“光饿着岂不是胃里更不舒坦”的疑问。

      后来,在提及阿诚先生这不大不小的顽疾时,秘书们便得知了他胃病成因的官方解答:“为家为国,出生入死,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闲情好好吃上几顿饭呢。老毛病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反倒不是秘书们私下脑补的“明家家教严谨,从不吃这些鸡零狗碎的白耽误吃饭”的所谓真相。

   

<1>

 

     上海滩世家贵公子们屈尊就读的学校,连校外一整条路也和周遭的世界截然不同,由齐整青石仔仔细细铺就的道路恨不得规矩平坦的闪光,只怕磕了少爷们锃亮的皮鞋,污了小姐们纷飞的裙摆。

      而明楼从没有想过,初夏时节如新生般灿烂的阳光,竟也能凛冽如刀,映着倒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孩子,将本应草长莺飞的丽景切割的支离破碎。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向运转灵敏的大脑里只剩下轰鸣的声响,下学时刻,衣香鬓影车水马龙间少年人的喧闹已然是另一个世界。明楼似乎是惊呆了,他不敢相信那个只在过年时才穿着簇新夹袄来明公馆拜年的沉默男孩,居然会倒在这里,沦落成这般不堪的模样。路灯伶仃的倒影横在小少年凹陷的脸颊,羸弱脏污、刻着细小皴裂的手掌在洁净的青石上微微战栗,枯瘦的指尖竟陷入了石砖间的缝隙,显得这超现实的一幕愈加触目惊心。

      自己是如何将阿诚抱起来带回家的,明楼丝毫不记得——臂弯中那轻若鸿毛、不值一提的重量,像是濒死的树苗,被抛弃的幼猫。他在陪伴大姐艰难跋涉维护明家的这六七年里,也算见惯了人心惶惶世态炎凉,却万不能想到,就在桂姨无害温良的笑纹中,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身旁,活生生的上演了这么一场令他出离愤怒的闹剧。我本该更早就觉察这一切的,明楼回手带上书房的门,满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混着愧疚和自责。

       阿诚并不是第一次进入明楼阳光灼烁、井井有条的书房,他甚至闭上眼就能准确描绘出这间屋子的配置,现在的自己正蜷缩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背后是采光充足的玻璃窗。整面西墙都是少爷的书橱,厚薄不一,大小不同的书本总是规整安妥的放在橱门后,书橱前是宽大的桌子,桌角相框里,大小姐坐在椅上,温柔的搂着笑嘻嘻的、穿戴洋气的小少爷,少爷抿嘴扶着姐姐的肩膀,微微侧过脑袋,眼神似乎穿透了薄薄的相片——

    

 【二】


   “怎么,胃里不舒坦?”明楼忽然开口道。

      这是一个罕见的清净下午,不仅是因为明台少有的温顺安静(大姐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接下来只需开一个上海埠际贸易的会议更有了锦上添花的意思——对如今的明楼来说,他最轻松,最无需费心的工作,反倒是主持新政府的经济大局。在明诚向明楼认真分析完南田洋子和76号的动态后,明楼瞟了一眼桌旁面色如常的青年,端起茶来悠然抿了一口。便把杯子往明诚那里推了推,“先喝点热水,又是没顾得上好好吃饭?就今天的工作来说,不应该啊。”

      明诚略有讶然,但并没有展露出这份小小疑惑——他从不怀疑大哥对他的了解,记忆深处,从来到明家,对明楼而言,自己就像蒙童读本一样简单易懂。在明镜明台因自己的缄默猜不出来神情动作表达的本意时,明楼只需几秒,就能转述明诚的想法。他只是想知道,连自己都难以留意的轻微疼痛(以明诚这些年的经历来说,这甚至都算不得像样的痛感),是怎么在明楼眼前暴露出不适信号的。明楼好像知道明诚的思考回路,并没有看他,起身走到窗前端详着对面的佛西楼(明诚隐约能听见从俱乐部里传出舞会的喧闹声),自顾自的解答起来了。

     “你平日里有什么事要汇报,不论是对我还是其他人,你的手是自然下垂,拇指靠拢在掌心外侧的,”明楼举起自己的右手演示着,“但你只有在胃里难受的时候,”他的手前移,以期让明诚看的更清楚,“你右手拇指会按住中指的指尖。自你来明家之后我就注意到了,无伤大雅——“明楼甚至没有看明诚的表情就对着明诚摇摇头:“你对着我和大姐明台,是有过这个动作,我观察过,你对着外人倒是正常的紧。哎哎可别说你只当着咱们家里人才有过不舒服啊,我就不信你在外面肚子就这么担待事儿了。你不用改,我也不觉得这是个破绽。”

      话音未落,明诚却是怔忪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肉体先于精神,依然完好无损的保留下这个习惯。他本以为在噩梦方醒后,那段过往早已埋没在故纸堆里了。明诚克制住自己回溯过往的念头,笑了起来“小时候落下的毛病,十几年了这改也改不了,你也不能拿我如何啊。”

      然而这次,明诚的意志力没有起到往常该起的作用,他恍若又看到了一个跌跌撞撞的瘦小孩子,寒冬中他身上单薄的棉袄战战兢兢浮皮潦草的抵御着上海湿冷的空气,手中的水桶摇晃着溅出水花打湿手心,伴随着饥饿带来的灼热痛楚——

      敏锐如明楼,还是觉察到阿诚转瞬即逝的失神,但他没有点破,他只是知道阿诚多年来有这么个习惯,并不清楚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明楼认定,即使是阿诚,在有节制的范畴里应该允许保留属于“自己”的习惯)。在明楼眼里,胃痛的条件反射是按指尖还是按肚子,这真的无足挂齿,至少不值得让现在的阿诚为此费神,使得他想起一些太久、早该一把火烧尽拌在土里腐烂的旧事。

      明诚没给大哥开口的机会,他看了看手表“您半小时后有个会议,现在该出发了,材料您心里有数了吧。”明诚指了指明楼手肘边的那摞薄薄的文件“今天这个会的主题就是邀功,沪市埠际贸易额今年占到全国总额的八成,请您务必要记得强调这一点。大少爷,请吧?”明诚一边摆出故作嘲弄的笑意,一边优雅的作出“请”的姿势。

    “你小子,学的一身小开习气,让大姐知道了,她第一个可是得埋怨我带坏好孩子。”明楼象征性的指指身侧挺拔如松柏的年轻人,快步走向外面,明诚挥散开心底萦绕的单薄不安,忙不迭的抄起会议文件紧跟上去。


<2>

  

   “你不要怕,你说实话,怎么回事?”头顶传来明楼压抑着怒气的清朗嗓音。阿诚抬头,看到明楼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自己,惊悸而迅速地别开目光,只盯着茶几上纹饰繁复的花边出神。他这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反倒激发了明楼特有的耐心,明楼干脆也拉拉裤腿坐在地毯上,等着面前失措的孩子开口。

      在明楼心里,这般年纪的孩子,哪怕不该如明台那样全家出动的娇生惯养,也应是无忧无虑的模样。那位小少爷巴不得一天都黏在姐姐身后噼里啪啦叽叽喳喳的撒娇告状,和自己拌嘴找茬,不肯搭理了就自个儿到一边玩,没一会儿就颠颠跑来邀功,像是得了天大的宝贝一样,而这个消沉颓唐的孩子,身量竟远不如小他两岁有余的明台。明楼早已从他的动作和眼神里看出来,阿诚在搜肠刮肚的找理由解释,也清楚这个“理由”定然是谎言,但明楼决定无视这令人哽咽的沉默,仍旧在等他阐述。就在这时,阿诚卷起的手指动了动,微不可查的抬了抬头。

     “姆妈今天去静安寺.....烧香,她让我......去米店......对,我是要去买米的。”阿诚似乎打碎了包裹在身上闷不透气的硬壳,笃定的、断断续续的说道。

    “买米?不拿着米袋,带着水壶?你跑到法租界买米不说,身上怎么不带着点钱?”明楼修长的食指有节奏的在木地板上不轻不重的敲击着,哒、哒、哒。他不会亲手撕裂阿诚的谎言,他要看阿诚自己怎么说。

      阿诚在说出买米这个蹩脚借口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无可挽回了。他只是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把自己交给桂姨——他当然绝不希望再一次回到那个连家也算不得的鬼地方,歇斯底里的尖叫像一把淬着银光的利刃不停地扎进自己的心口,和着木板毫无章法的、狠戾的殴打,让这场噩梦变的史无前例的漫长。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逃跑失败,却倒在少爷下学的路上,成这般模样的带到明公馆。意识到自己束手无策编出来的可笑谎言被轻而易举、有所保留的击破,阿诚现在才开始真正的慌神了,不知为何,他唯独不想被明楼当成骗子,不想让这个在相片上微笑的人对自己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三】

 

     姆妈已经不愿意要我了吗?阿诚两只手拖着有自己一半高的水桶,竭尽全力往家里赶的同时心里默默想,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饿红眼的时候好像硬撑着喝了点水,这对急需能量补充的胃可算不上什么好兆头。它开始抗议起来,以决绝的姿态,让小小的阿诚觉得整个肚子像是一只被拧成麻花的火把。阿诚很想放下冰凉的水桶,至少腾出手来好好捂捂肚子,然而不行——他知道,耽误工夫就不只是没有饭吃这么简单了。怎么也要等背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才行,现在的自己是全无能力承担姆妈的惩罚了。可是,胃里的火苗被泼了一勺热油,却逼的阿诚加快了脚步,瘦削的手掌堪堪环住水桶的提柄,他只能用拇指死死摁着指尖,希冀着可以转移一点疼痛——

     明诚骤然惊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下午混沌慵懒的阳光里打了盹,(固然是因为这场会议足够冗长无聊)然后意识到,这是在他十几年身为明家人的时光里,少有的梦到十岁以前的事。今天真是大意了,明诚在心里检讨着,两次,自己究竟是多松懈才能两次让这种毫无意义的回忆击破防线,对,毫无意义。他又重复了一次,像是让某些无处遁形的东西原形毕露。

      来的路上吃过了药,胃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胃痛的程度哪怕乘以五十一百,在他明诚眼里连构成事件的资格都不够。况且这么多年过来,明家细致入微的教养,早已让曾经营养不良的孱弱孩子变成惊才风逸的青年。明楼当年的愿景在阿诚身上毫无悬念的成为现实,不仅是一个健康人,一个正常人,方今的明诚,称得上是逸群之才。

      而跟随明楼,成为大哥手中坚无不催的剑,也是明诚一腔热血的理性抉择。从十多年前命运转折之后,在他眼里,明楼就是信仰,永不入锈。他也清楚明楼承担的太多,背负的过重:家国天下,勾心斗角,事无巨细地向他们狰狞扑来,想把他们、和他们身后的家园撕成碎片。明诚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大哥脚下的路、前方的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3>

 

      还是吓到他了,明楼蹙起眉头看着已经缩成一团的小孩子,但他并不懊悔于之前所采取的行动,他认定了决不能轻而易举的让这事就这么算了,明楼站起来,踌躇于追问实情和转移话题间摇摆不定。而阿诚发觉后背渐渐有冰凉的触感蔓延开来,汗水不知何时钻出了毛孔,浸湿了破旧的夹衫。明楼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扬声道“先找件衣服给他换上罢,你看你,”明楼弯下腰来解阿诚夹衫的扣子“怎么搞的出一身的汗。”

      阿诚夹衫的触感更确信了明楼的想法——这和桂姨粉饰太平所说的根本不一样。粗粝的,针脚歪斜的衣角几乎割痛了明楼的神经,情急之下手一发力竟把夹衫整个儿拽了下来。胸口的内兜顺势散开,里面的东西倏得撒了满地,明楼没能看清楚是什么掉了出来,只见阿诚像小兽一样的从嗓子眼发出低声的哀泣,趴在地上拿手一把一把的抓起来塞到嘴里。明楼惊愕的蹲下,面前的情景几乎让他扼住了呼吸。

      黄的,褐的,白的,全是饼干渣。有的已经被阿诚的汗水浸的潮了,粘成了一块;有的打眼一看就是不知搁了多久的陈年旧物,散发着变质油脂的哈喇味;有的已经碎成细小的屑,卡在脚下地毯五彩斑斓的纤维之间,被阿诚心疼又坚持不懈地用指甲一点点扒拉出来,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染了油污的痕迹——他什么都顾不得了,顾不得自己是在少爷纤尘不染的书房,顾不得自己以后将会被如何处置;他只知道这些饼干渣是自己偷偷摸摸花了好久才积攒下来的唯一的资产,只知道这足够他三五日饱腹的干粮,一下子就这么撒到地毯上,他必须想个办法,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赶紧吃掉。

     明楼再也忍不住了,他想把阿诚拉起来,换上干净的衣裳,再安排一顿饱饭,可他的手如万钧之力般丝毫动弹不得。他想试着说些什么,让这孩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抑或出言安慰让阿诚不要害怕,却察觉自己被目睹的景象消了声。他第一次感受到语言,不,不止语言,一切试图打破这里凝固氛围的尝试都显得苍白,目及之处,只剩下笼罩在灿烂阳光中,正急切大口大口吞食干涩饼干渣的小小少年。


【四】


     隔着一层墙壁,会议室里明楼抑扬顿挫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最近的确是忙了一些,明诚漫无目的盯着走廊上新近摆设的黄花梨翘头案想,忙不是问题,忙着做什么事情也不是问题,他倒是突然有些想知道他们要忙到什么时候。明诚做事向来稳重细致,交给他的任务即使不敢说手到擒来,也总是能完满解决的。但所谓有始有终,当他们的层层伪装得以崩塌落幕迎来曙光后,未来的走向第一次让明诚看不透了。  

      一定是今天太闲了想这些有的没的,明诚左右打探,趁没人注意的间隙偷偷伸了伸懒腰。他听到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里响起了闷闷的掌声,削弱的嘈杂音量一点点向门口涌来。有两个人赶紧拉开门,明诚看到明楼带着妥帖的、令人安稳的微笑走出来后,站起身迈步去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两人告别他人向外走去。

    “刚才对着他们,笑的太虚与委蛇啦。”明诚待大哥上车坐定后说道。

    “有吗?我觉得很合适嘛。是你脑子想的太多,一个笑容都被你解释出来这么多深意。”明楼掩了掩大衣回答。

    “你教我的,凡事要多想一层,方可早作准备,立于不败之地啊。”明诚接话。

    “嘿我教你对着自家大哥玩这么多心眼了?”明楼瞪他。

       明诚抽出一只手示意投降。只听见明楼发话:“先别急着回去,直接到汇中饭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今天不是跟大姐说好要回家吃晚饭的吗?”明诚疑惑。

    “先让你吃点东西好伐,胃里饿着多难受,吃药都不抵吃饭管用——别跟我说你回去啃点饼干,我可不信,当我不知道你不吃那个啊。”明楼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赶紧着开车吧我的好管家,还得给家里小少爷带点零嘴儿呢,明台要知道咱们开小灶不记着他,又得跑到大姐跟前告状。”

     明诚听完大哥这一通唠叨乐了,他蓦地反应到,自己那番模模糊糊的茫然全是杞人忧天。关于明天,关于将来,我可没必要考虑这么多,扔给大哥好了,谁叫他能者多劳?自己只管跟着这个人走就可以了,毋论前方多少群魔乱舞,一并收拾干净,大概还能抽出些许时光与他对饮笑谈吧。

      明楼打量了一眼后视镜里阿诚的神色,交叉双手开始闭目养神,他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

    

【END】

 

新文传送门在此,明家姐弟日常向,楼诚有,目测四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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