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狮鹫

在纸皮壳子里蹬自行车。

 

【楼诚】胃病和心药(部分未完结)

先写了当年明楼救下阿诚的一些过往,文章的【一半】就是它啦。

题目无能星人倒地不起,可能全文完后重新定?

讲真,有史以来第一篇【成型】的同人就献给这对甜到掉牙的soulmate,我很愉悦,说明我对这对cp真的是真爱......

年龄是参照电视剧的设定,被救经过按原著来的(私以为这段的处理原著更赞),阿诚是十岁左右,楼哥就是十五六岁啦

这个算是玻璃渣?初试水求轻拍,希望萌楼诚的伙伴一块玩耍!

        以下放文



      上海滩世家贵公子们屈尊就读的学校,连校外一整条路也和周遭的世界截然不同,由齐整青石仔仔细细铺就的道路恨不得规矩平坦的闪光,只怕磕了少爷们锃亮的皮鞋,污了小姐们纷飞的裙摆。

      而明楼从没有想过,初夏时节如新生般灿烂的阳光,竟也能凛冽如刀,映着倒在自己面前衣衫褴褛奄奄一息的孩子,将本应草长莺飞的丽景切割的支离破碎。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向运转灵敏的大脑里只剩下轰鸣的声响,下学时刻,衣香鬓影车水马龙间少年人的喧闹已然是另一个世界。明楼似乎是惊呆了,他不敢相信那个只在过年时才穿着簇新夹袄来明公馆拜年的沉默男孩,居然会倒在这里,沦落成这般不堪的模样。路灯伶仃的倒影横在小少年凹陷的脸颊,羸弱脏污、刻着细小皴裂的手掌在洁净的青石上微微战栗,枯瘦的指尖竟陷入了石砖间的缝隙,显得这超现实的一幕愈加触目惊心。

      自己是如何将阿诚抱起来带回家的,明楼丝毫不记得——臂弯中那轻若鸿毛、不值一提的重量,像是濒死的树苗,被抛弃的幼猫。他在陪伴大姐艰难跋涉维护明家的这六七年里,也算见惯了人心惶惶世态炎凉,却万不能想到,就在桂姨无害温良的笑纹中,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身旁,活生生的上演了这么一场令他出离愤怒的闹剧。我本该更早就发觉这一切的,明楼回手带上书房的门,满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混着愧疚和自责。

      阿诚并不是第一次进入明楼阳光灼烁、井井有条的书房,他甚至闭上眼就能准确描绘出这间屋子的配置,现在的自己正蜷缩在沙发旁的地毯上,背后是采光充足的玻璃窗。整面西墙都是少爷的书橱,厚薄不一,大小不同的书本总是规整安妥的放在橱门后,书橱前是宽大的桌子,桌角相框里,大小姐坐在椅上,温柔的搂着笑嘻嘻的、穿戴洋气的小少爷,少爷抿嘴扶着姐姐的肩膀,微微侧过脑袋,眼神似乎穿透了薄薄的相片——

     “你不要怕,你说实话,怎么回事?”头顶传来明楼压抑着怒气的清朗嗓音。阿诚抬头,看到明楼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自己,惊悸而迅速地别开目光,只盯着茶几上纹饰繁复的花边出神。他这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反倒激发了明楼特有的耐心,明楼干脆也拉拉裤腿坐在地毯上,等着面前失措的孩子开口。

       在明楼心里,这般年纪的孩子,哪怕不该如明台那样全家出动的娇生惯养,也应是无忧无虑的模样。那位小少爷巴不得一天都黏在姐姐身后噼里啪啦叽叽喳喳的撒娇告状,和自己拌嘴找茬,不肯搭理了就自个儿到一边玩,没一会儿就颠颠跑来邀功,像是得了天大的宝贝一样,而这个消沉颓唐的孩子,身量竟远不如小他两岁有余的明台。明楼早已从他的动作和眼神里看出来,阿诚在找理由解释,也清楚这个“理由”定然是谎言,但明楼决定无视这令人哽咽的沉默,仍旧在等他阐述。就在这时,阿诚卷起的手指动了动,微不可查的抬了抬头。

     “姆妈今天去静安寺.....烧香,她让我......去米店......对,我是要去买米的。”阿诚似乎打碎了包裹在身上闷不透气的硬壳,笃定的、断断续续的说道。

   “买米?不拿着米袋,带着水壶?你跑到法租界买米不说,身上怎么不带着点钱?”明楼修长的食指有节奏的在木地板上不轻不重的敲击着,哒、哒、哒。他不会亲手撕裂阿诚的谎言,他要看阿诚自己怎么说。

       阿诚在说出买米这个蹩脚借口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无可挽回了。他只是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把自己交给桂姨——他当然绝不希望再一次回到那个连家也算不得的鬼地方,歇斯底里的尖叫像一把淬着银光的利刃不停地扎进自己的心口,和着木板毫无章法的、狠戾的殴打,让这场噩梦变的史无前例的漫长。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逃跑失败,却倒在少爷下学的路上,成这般模样的带到明公馆。意识到自己束手无策编出来的可笑谎言被轻而易举、有所保留的击破,阿诚现在才开始真正的慌神了,不知为何,他唯独不想被明楼当成骗子,不想让这个在相片上微笑的人对自己流露出厌恶的神情。汗水不知何时钻出了毛孔,浸湿了破旧的夹衫,明楼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扬声道“先找件衣服给他换上罢,你看你,”明楼转过身来解阿诚夹衫的扣子“怎么搞的出一身的汗。”

       阿诚夹衫的触感更确信了明楼的想法——这和桂姨粉饰太平所说的根本不一样。粗粝的,针脚歪斜的衣角几乎割痛了明楼的神经,情急之下手一发力竟把夹衫整个儿拽了下来。胸口的内兜顺势散开,里面的东西倏得撒了满地,明楼没能看清楚是什么掉了出来,只见阿诚像小兽一样的从嗓子眼发出低声的哀泣,趴在地上拿手一把一把的抓起来塞到嘴里。明楼惊愕的蹲下,面前的情景几乎让他扼住了呼吸。

      黄的,褐的,白的,全是饼干渣。有的已经被阿诚的汗水浸的潮了,粘成了一块;有的打眼一看就是不知搁了多久的陈年旧物,散发着变质油脂的哈喇味;有的已经碎成细小的屑,卡在脚下地毯五彩斑斓的纤维之间,被阿诚心疼又坚持不懈地用指甲一点点扒拉出来,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染了油污的痕迹——他什么都顾不得了,顾不得自己是在少爷纤尘不染的书房,顾不得自己以后将会被如何处置;他只知道这些饼干渣是自己偷偷摸摸花了好久才积攒下来的唯一的资产,只知道这足够他三五日饱腹的干粮,一下子就这么撒到地毯上,他必须想个办法,可他没办法,他只能赶紧吃掉。

      明楼再也忍不住了,他想把阿诚拉起来,换上干净的衣裳,再安排一顿饱饭,可他的手如万钧之力般丝毫动弹不得。他想试着说些什么,让这孩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抑或出言安慰让阿诚不要害怕,却察觉自己被目睹的景象消了声。他第一次感受到语言,不,不止语言,一切试图打破这里凝固氛围的尝试都显得苍白,目及之处,只剩下笼罩在灿烂阳光中,正急切大口大口吞食干涩饼干渣的小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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